……一年了

【伪装者】年少才来说回忆------长篇训诫同人

65

太阳在空中极快地划了道火红的弧线,一白天过去。

明楼明镜傍晚回来,见家里静得反常。明台的小身影藏在餐桌后面,往嘴里扒拉饭粒。

明楼未脱外套风尘仆仆,推门进了书房,见阿诚也软乎乎趴在书桌上,咬笔杆子。

房间昏暗,唯一发着光的台灯只照亮他一侧。两只支棱的耳朵尖几乎要塌在脸上,脸蛋一片圆鼓鼓的醉了酒似的酡红,那应该是做什么功课被难住,着急较劲,憋的。

阿诚吓得从座位上跳起来,“大哥!”

“……阿诚没、没办好你交待的事。”

明楼一步步走过来,低头带着审视去看阿诚压在手臂下的演算。

“拖了一天,没敢去银行是吧。”

阿诚的眼神泄气地顺着明楼直溜的一排铜扣子滑到底,把自己脖颈给大哥看。“去啦!”

还跑了不止一趟呢。

“阿诚算好了,就去……结果和银行结算的本息不一样,跟人理论,又被赶出来了。”

明楼边解扣子边侧头去看他的草稿。墨迹一块一块的,往往开头齐整,到后面几行就凌乱起来。

阿诚殷勤地接了大哥的外套,箍在怀里。他在外头做事受了委屈,心里正格外难受着。

明楼坐在椅上歇口气,阿诚灰溜溜蹭到身边来,不甘心地补充:“后来再回家核对,自己跟自己算的都不一样了……”

“哪个多?”

没头没脑的一问,阿诚却一下子听明白,表情霎时精彩。“啊,人家算得多诶。”

“那你不取?”

“万一两边都错了呢!”

说完这句满以为要挨打。阿诚耷拉下脑袋半蹲着,挤开大哥的腿去书桌暗格里摸戒尺。

明楼歪在一旁,看阿诚悉悉索索小耗子一样忙活。戒尺平日放在哪儿他再清楚不过,阿诚怕大哥真等得不耐烦了,只好狠心闭眼,拔剑一般抽出来,势要与明楼决斗一番。

“大哥没吩咐要你请罚。”

阿诚一听他又要来前几天那一套,晾着不管,恼得瞬间撅嘴,“每回都攒着一起打,大哥你不累吗!”

明楼困倦地挑起眉眼,“小东西,你惹的祸自己心里不清楚?读书起居哪一样能达到我标准?非得刻板地计较规矩,每天罚你一场,略嫌暴虐吧。”

阿诚站着活动了腿脚。窗帘微动,呼吸晚风吹来的新鲜空气,浑身舒畅不少,吐字都带着胸腔里凉凉的感觉。

听出那话里讽刺,阿诚忍了许多天的怨怼终于爆发,气鼓鼓戳在明楼面前,手舞足蹈数落起来:

“大哥你最近越来越离经叛道啦!明台和阿诚你都拿来戏耍着玩,不教不引,想起一出是一出,就算责罚,也根本就是打我们解气!”

“就说……过年前后的事,大哥纯粹是乘兴而来、兴之所至,想打就打想饶就饶!再这样下去规矩是什么都要忘干净啦,顾着别惹您生气就行了对吧——”

“跟您顶嘴和明台打架、态度不恭言语不敬、功课偷懒做事懈怠……是、是我错了嘛。阿诚又不是不辨是非,这么直白显明的道理哪里想不通了,您就非要绕圈子,有什么好处吗!”

“还有这次!您给的差事阿诚没处理好,又没用脑子,先想逃避后推脱……总之就是办砸了!您又连句准话都不给,好歹罚完了教阿诚怎么做嘛!”

“您不仅喜怒无常、擅专独断,还阳奉阴违的!大哥敢不敢去告诉大姐,您教训我都是循着哪门子十七律五十四斩,还是要看当下心情呀!”

……

明楼听他一串串说辞机关枪似的扫射,义愤填膺地演讲,不说观众如何,倒先将他自己感动得一塌糊涂。少年又稚嫩又倔强,明楼看着他慷慨激昂的小脸,真不知该作何感想。

阿诚大大换了口气,胸脯一挺,“你……诸葛亮费心使计赚典韦,阿诚就算栽在你手里,以大欺小,你也没什么好光荣嘛!”

“说得挺好。”明楼颔首一下,甚至微笑着鼓了鼓掌。

“但,不论你是乖是任性,你凭什么要求这个世界,不能对你蛮不讲理?”

阿诚张着嘴,一下哑了。

明楼坐着,阿诚站得高,窗外是亮堂堂的急风细雨。他好像一个人登了一遭岳阳楼,心悬着,往城门楼子底下看,满目萧然,感极,而悲。

所以不乐意得很。

方才雄辩滔滔的劲儿一落,头顶那撮呆毛也跟着不翘了,随风软软地摇曳几下。阿诚抿抿嘴唇,瞅准大哥桌上的茶杯,也不敢就拿起来喝。

 “那……算不来,大哥快教教我。”

明楼皱起眉,冷然回他,“有什么好说。要我手把手帮你做不成?分派给你,自己想办法去,点灯熬油也得给我弄出结果。”

笃笃的敲门声突然大起来,打断了阿诚后续争执。阿枚惶恐地探了半个身子,“大小姐在客厅发火呢,说她回来都这么久了,您二位在书房里躲着连面都不露,是不是家里以后得强添个晨昏定省的规矩呀……”

阿诚一时不察,越忙乱越出错。他可不是敢跟大姐摆脸色,动作慢了点罢了。非得苛责,处处挑他的理,这个家他还活得下去嘛。

 “哦!马上出去!”说完用毛茸茸凶狠的小眼神瞪大哥,“都怪你……”

明楼得偿所愿般把右手在左手心里轻轻敲打,音节比脸上笑容欢快些,“你看,‘明楼'还能宠溺迁就你,而这‘明董事长'”就不灵了罢——你这个明家手底下做事的小工友,不仅要挨骂,当月是没薪水发喽!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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