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一年了

【伪装者】《年少才来说回忆》------长篇训诫同人

16-2

天空转眼就铺满了层层墨蓝,两边橘红色路灯一盏一盏次第亮起来。辘辘车声由远至近响了,明公馆的雕花铁门缓缓打开,明镜明楼一左一右,伴着一袭虾酱色长袍马褂走下来。

“……都好,都好。家里生意还算过得去,明楼考了大学,抽空总要回苏州去的。”明镜言笑晏晏,挽着那老者上臂,“说起来,铨叔(明父表弟)年前办喜事我们都没能赶去,真怕家里怪罪。”

“不妨事、不妨事,明楼有出息,你们这儿看着不冷凄。”老者呵呵笑着冲明楼陝陝眼,明楼谦逊地接过话头,“叔公德高望重,能镇着,我们这些游子再远也念着家里。”

三人一路慢悠往里走,“苏州也不太平,兵匪连天的。老太太年岁大了不愿挪窝,你们家里也很出了些外面闯荡的能干人……”

突然斜刺里“嗖嗖”飞出几把削得薄薄的木头小剑,主路上几人连忙蒙头躲了一下,院子里树影后面疯跑出两个小孩,手里拿着树枝“乒乓”地互相追打,黑灯瞎火乍一看衣裳滚得破烂,灰头土脸的。

“呀,大姐,大哥……”陡然看见生人,阿诚明台局促停下,束手立在路中间。

明镜三人都愣了。老爷子颤颤巍巍伸出一根手指,老眼一瞬不错地盯着面前两只泥猴,“这……这这、、是明台罢,”然后把嘴凑到明镜耳边,很响亮地小声说“……那一个呢?”


没等两人回答,“唉……我还是那句老话,”一副十分懊丧的表情垂眼看着明镜,“二房里不幸,丫头你到底年轻孤苦,就别净收养些、、日后明楼成了家,你可得为自己思量清楚喽。”


明楼有些看不下去,转头向明台,“你的礼貌呢?怎么不上前打招呼。”


明台有些困惑地打量眼前的人:身量架子挺大,然而佝偻着,血肉很亏空;一张酱瓜条似的老脸,花白头发的脑袋像只营养不良的灰刺猬。他年纪小,回苏州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,实在不记得眼前这人。阿诚恍然知道这是明家老宅里来的长辈,怯怯陪站着不敢多说话。


明楼微皱了眉轻喝,“老家的三表叔公。” 


“三表叔公好。”明台乖巧地叫人。阿诚跟着动了动嘴,没怎么出声。

明镜有些臊红了脸,落后半步让明楼陪着叔公进屋,一进门就数落阿玫,“玩闹成这样,你怎么看的孩子。”

 阿玫平白挨了排揎,更小心地放轻了步子低头伺候。老爷子各处参观感慨一番,看见时髦新奇的物事,又高谈阔论、怀古不休,到最后明镜明楼好歹将谈兴颇浓的老人家请去了客房,噪了半晚上的明公馆总算安静下来。


两个小家伙早早被阿玫关进盥洗室烧水冲澡,伶俐小女佣点点他们两个的额头,“害死我了小祖宗们,看把自己弄得,脏成野孩子了。”这个人前丢脸、还不知道大少爷大小姐怎样难过呢。


阿诚明台光着小身子泡在澡桶里,对视一眼,总觉得背后凉飕飕的,希望这个澡可以永远洗下去,最好不要出盥洗室的门了。


水一会儿就冷透了,阿玫去外面遛了一遭,回来看见两人竟还在泡着,大惊小怪地捞出来忙忙擦干,“快上大小姐房间去,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。”


到了二楼进屋去,果然,明镜和明楼都在。房间里开了三盏壁灯,亮堂堂灯火辉煌的。两人都整装在床前凳上坐着,一向和善的大姐面容都有些严肃。


洗得喷香的两个小孩站到大姐大哥跟前,很有些拘谨。


明楼沉着脸拽过一个,巴掌“啪啪”扇上屁股,“教养全无,像什么样子?!半点记性不长。”又抬头去瞪阿诚,“就不该放你玩,一玩就疯。”


小明台被明楼擒在手里,眼看泪潭幽幽,期盼地扁着小嘴向大姐求救。而明镜却心不在焉似的偏着头,明楼打得不重,也就由他教训不去管。


明楼把一大一小两个孩子推得转了半圈,手里握着扫床用的掸子挨个儿敲他们,“真会给大哥大姐丢人。”小家伙们不敢动,挨得委委屈屈。


三表叔公不是明姓,是他们祖父的姨表弟,若论亲近也确实不远。江南书香人杰地灵,这家人在前朝出过解元,儿孙的举子名号直到民国政府前还叫得响。只是毕竟远居乡里,闭塞久了,这一来灯红酒绿的上海,怎么着也有些震撼。


小明台挨了打,这时候才能忽忽想起,这老头子在祖宅时候还抱过他,身上总一股埋在旧书报堆里、油墨呛得慌又发霉的味道。


“大哥大哥,三表叔公什么时候走?”


明镜回神将明台搂到怀里,也伸手轻轻拍打着小屁股,“三叔公才来,哪有往外赶人的道理。什么时候学了不敬长辈的坏毛病?”


客房在楼下,老爷子想也歇下了,姐弟四人聚在这里说话也不怕被人听去。明楼本也不忿这个叔公谈起阿诚明台的模样,“放心吧小兔崽子,三叔公再怎样也不可能住咱们家,不会碍着你疯玩的。”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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